* 新歌衍生的青春故事 / 全员友情向 / 主老幺视角第一人称 / cp涉及祺鑫文轩翔霖
* 私设背景:2002年海滨小城 / 意识流碎片式文学
* 跟我默念同人即是ooc
00.
如果拥有感动 / 别忘了歌颂
待我到长大以后
01.
我叫刘耀文,今年15岁,今天是2002年7月15日,我放暑假的第六天。
放暑假的人可没有早起的道理,即便是太阳高照透过窗帘晒进来,即便是我早就了无睡意,但我宁肯无所事事地躺着也不要起床,因为放暑假的人可没有早起的道理。
“刘耀文!刘—耀—文—”
窗外传来一阵喊声,我一听就知道是宋亚轩,只有他才能喊出这种不要命的气势。宋亚轩说他最讨厌突然大叫的东西,但他不知道自己叫起来声音比开水壶还要大。
我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拉开窗户探出头去,刺眼的阳光照得我有点睁不开眼。宋亚轩站在楼下仰着头朝我喊:
“去小马哥家打游戏!红警!”
“来啦!”
我从衣柜里随便翻了件T恤套上,冲出门前顺手拿了一个饭桌上用纱网罩住的包子,想了想,干脆把剩下的统统倒进袋子里拎出了门。
小马哥是马嘉祺,住在我家隔壁的单元,宋亚轩楼上,过完暑假就要高三了,是我们中第二大的。
小马哥家的防盗门留了个口,里面的木门大开着,我把最后一口包子塞进嘴里,推门进去,张真源和宋亚轩正围在小马哥旁边看他打游戏。
“你们谁又没关门?”
“宋亚轩。”小马哥点鼠标的手停了停,转头瞪了他一眼:“你今晚睡这儿,给我喂蚊子。”
宋亚轩嘿嘿笑了两声,又指着屏幕开始大呼小叫,快这儿这儿,这儿来人了。
我把包子放在他们面前:“给,有人没吃早饭吗?”
张真源接过袋子,拿出一个塞进嘴里,腮帮子鼓鼓囊囊的:“我吃了,但我还可以吃一个。”说完又指指自己身后:“打游戏要排队,你排在宋亚轩后面。”
“什么啊,”我大声抗议:“那要等好久啊,我们去严浩翔家里玩吧。”
严浩翔是除了小马哥以外,我们这儿唯二家里拥有电脑的人,而且严浩翔的电脑样式更新一点,我和宋亚轩都很羡慕。我妈说,严浩翔的爸爸是我们那个小县城里第一批下海经商的人,所以家里很有钱,让我不要做白日梦了,要买电脑就自己赚钱买。然后话题总会自然地转到要好好学习,今天的作业写了没等等之类。
“去不了,严浩翔在家里学这个。”
我这才发现贺峻霖正歪在床上翻一本漫画书,他伸出两只爪子对着我,手指在空气里上下翻动。
哦,我了然地点点头,忘记严浩翔今天有钢琴课了。
我忘了说,严浩翔是我们几个人中最忙的一个,自从他爸爸赚了很多钱后,就致力于把他培养成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新青年,什么钢琴啊小提琴啊画画啊老师请了一大堆。每天晚上我坐在饭桌前等我妈把酸菜鱼端上桌的时候,楼上都会传来嘎吱嘎吱拉小提琴的声音,用我妈的话来说是“严浩翔又在家里拉锯啦”。
墙上的挂钟嗒嗒地走,“当当当”地敲响十一下时,张真源准时进行了播报:“兄弟们,中午吃什么?”
小马哥放在桌子上的诺基亚滴滴地响了两声,他拿起来看了两眼,把书架上的钥匙塞到张真源手里:“去老街吃吧。”
“我同意!”
我第一个举双手赞成,我最喜欢吃老街头上数第二家的红油抄手,还有街尾的那家凉粉。
“我想吃凉面!”宋亚轩第二个举手。
“串串啊各位,串串它不香吗?”贺峻霖也不再沉浸在高中生变小破解命案的漫画书里,从床上坐了起来。
小马哥不再听我们争论到底哪一家最好吃,他换了鞋在门口大声叮嘱:“台球厅对面的冰粉店见,等严浩翔下课了一起来,走的时候记得锁门。”
宋亚轩凑过来在我耳边小声说:“我知道小马哥要去哪里,他要去找丁哥。”
丁哥?丁哥不是回老家了吗?
宋亚轩啧了一声,摆出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看着我:刘耀文你这身高真是白长了,脑瓜子怎么不长长,我问你,老街后面是哪里?
哦,我好像明白了,老街后面就是长途车站。
但我还是有些怀疑:“你怎么知道丁哥今天要回来?”
我想,如果宋亚轩是只猫,此时他的尾巴一定要翘到天上去了,就像他每次给我分享一些诸如用生菜包住三块肉一定会掉到衣服上的生活小妙招时一样,绽开一个得意的微笑。
“因为我是小宋老师。”
02.
夏天的晚上最难以忍受的就是呆在闷热的室内,虽然电风扇二十四小时无休止地工作着,但也只是把带着热气的空气吹成风,在屋子里来回卷动。于是当路灯一盏接一盏依次亮起时,人们也一个接一个拿着扇子和板凳走出了家门。
我走到楼下时,第一眼就看到丁哥拿着一本册子坐在石桌前写写画画,贺峻霖站在一旁叉着腰,见我下来赶紧冲我招手:
“刘耀文儿,过来吃西瓜,我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
我跑过去挑了一块看起来颜色最红润的,张开嘴咬了一大口,脆脆的,冰冰凉凉的甜蜜汁液顺着喉管流进胃里,缓解了些许盛夏的燥热。我啃着西瓜扫视了一圈,张真源和严浩翔正蹲在地上用石子下五子棋,宋亚轩在旁边一会儿指点这个一会儿教教那个。
我走过去薅了一把宋亚轩的头发:“你想不想吃冰棍儿,给我钱我去小卖部买。”
宋亚轩头也不抬:“为什么要我给钱?”
“不是说好上次我出这次你出吗?你昨天想吃烤肠还是我去买的。”
“我可没有说过。”
我有点急了,随手抓过旁边的小马哥要他评理:“小马哥你看宋亚轩儿,每次我答应他我都不反悔,但是他总是耍赖。”
“嗯?谁啊?”小马哥把塞在耳朵上的耳机取下来。
“宋亚轩!”
“真棒,我就喜欢你这样,”他点了点头,笑眯眯地看着宋亚轩:“只要我不讲理,就没有道理可讲。”
“?”
“不是,丁哥你说……”
“很好啊,”他也笑眯眯地看着我:“我就是道理,我就是王。”
我真有点气笑了,为什么大家都要向着宋亚轩?明明我才是最小的啊,哥哥不是应该让着弟弟吗?
“我不管,我要吃冰棍,丁哥你给我买。”
“我可没钱,我今天才充了五十的话费。”
你骗人,我大声嚷嚷着,你上个周才充了二十。
“我用的快嘛。”丁哥伸手拍了一下我的脑壳,又把头埋回数学习题册里。
“行了行了。”小马哥把手里的mp3连同耳机一起塞进我手里,又从裤兜里摸出两块钱。
“自己去玩,别打扰你丁哥学习了。”
小马哥的mp3是今年的最新款,要整整五百块,花了他积攒了一年的所有零花钱。拿到的第一天,我们就在里面存满了每个人喜欢的歌,比如说严浩翔的偶像Jay;张真源的女神许慧欣,《爱情抗体》他每天都在哼,我都会唱了;还有丁哥最喜欢的《流年》。
小卖部老旧的灯泡蒙着一层夜色的昏黄,蚊虫绕着灯光嗡嗡地打转,还有灰色翅膀的蛾子时不时撞在窗上。我挑了一根老冰棍含在嘴里,舌头冰的快要伸不直,嘶嘶地吸着气。
“丁哥怎么突然这么爱学习,他不是要考艺术生吗?我妈说艺术生文化课分数很低的。”
宋亚轩在旁边吸溜吸溜地吃一根奶油味的雪糕,在两次吸溜的间隙含含糊糊地回我:
“因为丁哥想和马哥上一所大学,马哥不是学习很好。”
“哦,”我又明白了:“这样也不错,如果能和好朋友上一所大学就很开心,我也想和你上同一所大学。”
宋亚轩看了我半天,久到雪糕上的奶油都化下来,黏腻地滴在鞋尖,最后摇摇头得出结论:
“刘耀文儿,你真是个傻子。”
好吧,其实我一点也不傻。
比如我知道丁哥话费用的那么快,是因为他的收件箱里存满了来自马哥的短信,我还知道丁哥脖子上的星星项链也是马哥送的。而且,有一次我们一起去海边,我还看到他们两个的手悄悄牵在一起。
我觉得宋亚轩才是个傻子,因为他根本不知道,我为什么想和他上同一所大学。
小马哥mp3里的第一首歌是《半岛铁盒》,我分了一只耳机给宋亚轩,一起听周杰伦唱“铁盒的序变成了日记”。如果我有穿越时空的能力,那么我就会知道在二十年后,《八度空间》这张专辑会成为华语乐坛浓墨重彩的一笔,但即使在现在,这张专辑也是一样的火爆。县城里能找得到的音像店全部销售一空,为此严浩翔还郁闷了好久,因为老板告诉他新的磁带要两周后才能到。
当然,当时严浩翔肯定想不到,他可能在拿到这盘磁带前就离开了。
我也想不到,严浩翔会是第一个离开我们的。
03.
“什么?严浩翔要去加拿大?真的假的?”
“真的啊。”张真源扒着我开始絮叨:“是马哥跟我说的,又是严浩翔自己跟马哥说的,他总不可能骗马哥吧,马哥也不可能骗我……”
“打住打住,那大家都知道了?我是最后一个?”
张真源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地看着我:“贺儿还不知道。”
“哦……那他去旅游多久?什么时候回来?”
“……不回来了。”
“我爸说,现在国外有很多先进的东西……用手机就能拍照片还能拍电视……哦他们的电视机是很薄的那种,后面没有大脑袋的……
“我爸说,21世纪了,要出去见见世面……”
严浩翔很崇拜他爸爸,这我是知道的,所以我准备好的“你走了我们怎么办”这句经典台词没有说出口。况且我也觉得,如果能去国外也蛮好的,还可以坐飞机。
“浩翔,去了那边也要好好学习。”
“翔哥,你以后发达了可别忘了我们这帮兄弟啊。”
“翔哥,越洋电话贵吗?你要给我们打电话。”
我看看大家,只有贺儿没有说话,突然觉得去国外也不是那么好了。我还是更喜欢和大家呆在一起,和宋亚轩一起写作业,和张哥一起打游戏,还有马哥、丁哥、贺儿……
唯一值得高兴的是,严浩翔出发的日子定在8月20号,这样我们还可以陪他过完17岁的生日。我们六个人筹划了好久,要把这最后一个生日过得惊天动地,最好能成为严浩翔记忆里永生难忘的一笔。
丁哥让我们每人给严浩翔准备一件礼物,再在本子上写一段祝福,他说老人们说,出远门时带着朋友们的祝福,就会一路上都顺顺利利。
我想了好久要送严浩翔什么礼物,他的零花钱可比我多多了,手机电脑还有整套的圣斗士星矢的漫画书,我想要的他都有了。我还能送给他什么呢?
我跑去问宋亚轩准备了什么礼物,他给我他买的八音盒,亮晶晶的水晶球,里面挂着星星,底部铺满了黄澄澄的银杏叶,发条转起来就会叮咚叮咚地放起歌,里面的星星也一闪一闪的。
我又去问贺儿要送什么礼物,贺儿犹豫了半天,从抽屉里拿出一盒磁带。我看了看,是那盘《八度空间》。
“他最近那么忙,应该没空管磁带的事情,我就去买了……”贺儿看着我笑了笑,又伸出一根手指威胁我:“不许告诉他啊。”
我突然有点羡慕严浩翔,倒不是为了礼物,而是我很喜欢被别人挂念的感觉。
不过严浩翔最近是很忙,忙着去办理移民的好多好多手续,我再一次见他已经是两天后的晚上了,我下楼扔垃圾的时候,严浩翔正好从外面回来。我们坐在楼下的石凳上聊了好久,我问他,加拿大远吗?
“据说挺远的,好像坐飞机要十几个小时。”
我砸了砸嘴,又问,那你还回来吗?
“肯定要回来啊,这里是我家嘛,我只是出去上学。”
“你看我就说你还要回来的,张真源非说你不会回来了……那你下次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可能上大学吧,到时候我就成年了,可以自己决定事情了。”
“哎这样好啊,”我有些兴奋:“你上大学,我也就要上大学了,这样我去看你也可以。”
“嗯。”
严浩翔应了一声,之后便有点沉默,只是听我一个人兴奋地展望着长大以后的生活,时不时拍一下小腿上闻着味飞来的蚊子。我一个人说着说着也有些无趣,慢慢也闭了嘴,和他一起抬头看天上的星星。
耀文儿,严浩翔突然叫我。
“我走了以后,你不要总是和宋亚轩吵架,小马哥和丁哥他们高三学习会很忙,不要总是打扰他们……
什么嘛,我才没有总是和宋亚轩吵架,如果他不惹我,我是不会跟他计较的。
“我那套漫画书就送给你吧,你不是一直想要,正好我也带不走……还有我新买的mp3,你帮我给小张张吧,他喜欢音乐……
什么?你什么时候买的mp3,我都不知道!
“还有,贺儿他胆子小,晚上怕黑,如果放学晚了,你等等他一起,不然他会害怕……”
“等会等会,”我忍不住打断他,笑出了声:“怎么说的好像你明天就要走了。”
“嗯,明天就走。”
我一瞬间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不是过完生日再走吗?你……那大家知道吗?我们还给你准备了礼物呢。”
“见过小马哥和丁哥了,祝福的本子丁哥也一起给我了。”
我有点难过,又有点想哭,我猜我现在的表情一定很滑稽,不然严浩翔不会笑得那么开心。
“现在已经太晚了,就别打扰其他人了,再说又不是永远不见了,没必要搞得那么伤感。”
我跟着严浩翔去他家里,接过了那一沓厚厚的漫画书和mp3,然后把我准备的礼物送给他,是一只带着耳机的棕色小熊。我知道严浩翔不喜欢钢琴,也不喜欢小提琴,他喜欢rap,所以他的偶像是周杰伦。大人们都觉得严浩翔很成熟也很懂事,但我觉得他笨得像一只熊,别人希望他做的事,不管喜欢不喜欢他都会去做。但我希望,他能一直只做自己喜欢的事。
严浩翔接过小熊,对我说了句谢谢,快回家睡觉吧,然后关上了门。
第二天我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走了。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收到那一盘《八度空间》。
之后没过多久,贺儿就去市里的一家寄宿高中上学了,只有每个周六才能回来一天。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去那么远的学校,他明明已经考上了和宋亚轩同一所高中。
再然后,九月份到了,大家都开学了,我也成为站在中考门外的初三生了。
我的暑假结束了。
04.
开学后的日子又恢复到了往常的平凡与忙碌,只是和之前相比冷清了很多,马哥、丁哥和张哥都是高三生了,早上走的早,晚上要上完晚自习才能回家。我每天固定能见到的,只有宋亚轩。
就像现在,我和宋亚轩面对面坐在楼下的石桌上,他闷着头在算数学题。
地理图册上从我们这儿到加拿大首都温哥华的距离只有6.52厘米,我把食指戳在公鸡的尖嘴上,中指轻轻一迈就跨过了太平洋。如果坐飞机也这样简单就好了,我想,这样严浩翔就能回来看我们了,那么即使不是周末贺儿也一定会回来。
宋亚轩见我盯着图册发呆,一巴掌拍在我手上:
“快做题,别发呆了。”
我哦了一声,展平被风吹起的书页,耳朵听见宋亚轩身后的梧桐树在秋风里簌簌地掉着叶子。原来距离夏天才过去一个季节。
我突然有点想念夏天的时候了,也是在这里,我和宋亚轩抢着同一本漫画书,说好石头剪刀布赢了的人先看,可是他总是耍赖。旁边小马哥和丁哥在用同一副耳机听歌,一边叽叽咕咕地说着悄悄话。严浩翔拉锯的声音从楼上吱吱扭扭地传出来,惹得正和张哥下军棋的贺儿捂着耳朵大喊“严浩翔别拉了,下来玩”,短暂的清净几秒后锯子声隐而复现,伴着严浩翔的喊声“我妈不让”。
眼睛里好像进了沙子,疼得我眼泪都出来了,面前的宋亚轩只剩一个模模糊糊的轮廓。我使劲眨眨眼,叫他:
“宋亚轩儿,我眼里进沙子了,你帮我吹吹。”
嗯。我听见他应了一声。
“我也想他们了。”
05.
我的少年时代在夏天结束时就一起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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